第四十一回 怜伤情怀叹公孙树 悲吟美人惜王昭君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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宇文静雪将目光移到宇文璟玹身上,看到他脸上挂着无限悲悯,她不明白在这样年轻绚烂的年纪,她的三哥为何总是带着浓浓的哀思,如同一个饱受磨难的苍老灵魂,抢夺了一具年轻的肉体并占领了他,那样的与之不符合,她勉强笑道:“公孙树是在用一生来酝酿这一刻的绚烂美丽,那美并不悲哀而是一种透彻的美,那是生命的绽放。”

宇文静雪突然跑至公孙树下,仰起头看着那炫目的黄,一阵风正吹过,落叶纷纷飘落而下,她张开臂膀,紧闭双目,任凭落叶轻轻划过她的脸庞飘落在地。

宇文璟玹吃惊于眼前的景象,他站在窗前一动不动,宇文静雪站在树下,脸上挂着淡然的笑,落叶随风萦绕着她起舞,宇文璟玹看到她缓然地睁开双眼,慢慢地看向自己,脸上带着浓浓笑意,那样的温暖洒满自己一身。他不由自主地走出殿外,宇文静雪双手捧起一把落叶,挥洒着抛向他,他慌忙用手遮挡迎面飘洒而来的落叶,缝隙间会看到笑容灿烂的宇文静雪,她的笑容比公孙树叶还要绚烂夺目。

宇文璟玹快步跑至树下,捧起落叶学宇文静雪的样子扬向她,宇文静雪继续闪躲着,两个人围绕着那棵公孙树追逐着,笑闹着。忽然,宇文璟玹停了下来,微微咳嗽几声,宇文静雪关心道:“三哥你怎么了?没事吧!”宇文璟玹轻轻摇摇头,笑道:“没什么,不过偶感风寒而已。”宇文静雪眉头一蹙,劝道:“三哥还是回府修养吧,不然受了冻,回头病又加重倒不好了!”

宇文璟玹浅浅一笑,“你还是以前那个任性调皮的静雪吗?看来到宫外一趟没白走啊……”宇文静雪也随之淡淡一笑,“有些事情,只有自己亲身经历了才会懂得,就像他说的,在父皇的呵护下,我永远也长不大!”她猛然想起霍尘轩,自从回宫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他。

白雪笼罩宫闱,远远望去一片洁白,是那么的优美,那么的宁静,静的如同一潭死水。雪渐渐地停止,阳光驱逐雪花,为寒冷的冬日带来一丝温暖,一曲哀伤的琴声从弢邑殿传出,飞扬在宫闱的各个角落。

宇文璟玹身着银灰色大毛披风朝弢邑殿走去,走至门口,忽听得宇文静雪在殿中一边抚琴一边唱道:

今夕何夕兮,搴中洲流。今日何日兮,得与王子同舟。蒙羞被好兮,不訾诟耻,心几烦而不绝兮,知得王子。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君不知。

弢邑殿有一座正殿,两旁皆是走廊,又有几间厢房,正殿的窗户外有一棵公孙树,这棵树与其它公孙树不同,寻常的公孙树在初冬时叶子早已枯黄凋落,唯独这棵公孙树直至大雪纷飞时方慢慢凋零。

宇文璟玹驻足,透过半掩的窗户,看见宇文静雪身着一件大红色的华服,披着大红色披风,没有任何其它颜色掺杂其中,猛一看显得格外娇艳,她长长的黑发垂在身后,惊艳万分,使人眼前一亮。

歌声戛然而止,窗户被推开,宇文璟玹抬头,迎上宇文静雪清澈的眸子,“三哥也真是的,几日不见倒学会听人墙角了,也不怕站在外面冻着!”宇文璟玹失声大笑起来,走进殿内,笑意盈盈道:“你倒拿我来说嘴?几日不见,怎么变成越女了,怕是妹妹有了心上人,也不知你的心上人在哪里呢?”

宇文静雪满脸羞红,嗔道:“三哥,你再胡说,仔细我不理你了!”宇文璟玹收回笑容,满脸严肃,正欲说话时,忽又笑道:“好!好!好!我不说便是了,你的身子可大好了?”宇文静雪点头道:“都痊愈了,你放心吧。”

一语未了,一阵冷风吹过,吹得窗外那棵公孙树的叶子哗哗作响,宇文静雪走到窗前,呆呆地注视着公孙树的叶子,每一片都透着璀璨的金黄,在冬日的阳光下格外耀眼夺目,仿佛整个皇宫都因之绚亮了起来。宇文璟玹顺着她目光的方向看了一眼,黯然地感慨道:“那是公孙树,它最美的时刻是在初冬枯萎飘落之时。”

宇文静雪嘴角勾起浅浅笑意,欣慰道:“至少,它的一生有过如此的璀璨耀眼,便足够了……”

话音未落,宇文璟玹打断道:“那是在即将死去的一刻,这种美有点悲凉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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